第七章
丁兴旺,哪个人生个病,出个事,都有人照应,体会不到一个人生病孤苦无依的滋味。 常久抱着自己的腿,没说话。 “我这回也是下血本了,”黄富贵说,“我连家里的牛都带出来了,真回不了头了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常久抬头。 “你以后回来,可别说我在哪儿,我不打算再回来了。”黄富贵说。 “为什么?”常久问。 “我回来干什么,”黄富贵气愤地说,“我在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,挣的钱全供堂哥堂弟念书了,娶个媳妇都不能顺我自己的心意,我要自己攥着钱,等分家了再回来吧。” “你奶死了才能分家呢。”常久说。 黄富贵不吭气儿了,奶奶待他是好的,除了媳妇这事办得不顺他心,别的都好,可他实在受够了这样的日子。 “你真不跟我说你姐在哪儿?”黄富贵问。 “嗯。”常久也不能确定,但照李寡妇的意思,可不就是去了县里那个大户人家么。 “她要过得不好咋办呢?”黄富贵说,“她一个姑娘家,在外头,被欺负了咋办呢?” “我……”常久把大洋的事咽回去了,“你不也欺负她。” 黄富贵一听就恼了,“你能不能别再提这茬儿了!” “你做都做了!”常久说。 黄富贵拳头一硬,深吸一口气,缓缓的,吐了出来,“我可算知道你娘是怎么被你气病的了。” “她是被我姐气病的。”常久说,感情好归感情好,谁的错还是得分清楚。 沙溪学堂的规模越办越大,有几个孩子还考上了大学,愿意来念书的愈发多了,教材却老旧了。 徐轻尘带了两个壮汉一块儿去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