瓷娃娃(十六)
现在真是心绪复杂。 无他,沈安行以前就经常干这事儿。 柳煦记得,他们两个刚把话说开了的那时候,沈安行不习惯,连一开始想要牵手的时候都要涨红着脸绞着衣角小声地求他同意。他记得很清楚,沈安行那时候脸红的就跟要爆炸似的。 再后来,日子久了之后,沈安行也会在晚上熄灯之后,掀开床帘爬到柳煦的床上去,十分轻车熟路地上来就这么搂上他,头就靠在他颈窝里,一呆就能呆好久。 一开始时沈安行不会抱很久的,后来一天天下来,他抱人的时间越来越长,柳煦有次觉得他抱人的时间长的有点太过分,以为他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受了什么委屈,就问他怎么了。 结果沈安行对他说,这么抱着他,感觉很安心。 他活了这十几年,每天都提心吊胆的。 柳煦听了无奈又心疼,就更由着他来了。 柳煦心绪烦杂,想了一会儿从前的事之后,又想,你看,沈安行现在这么抱着他,其实也是很舍不得他回去。 他们都舍不得。 可没办法,现在他们两个一个活着,一个死了。他们之间,注定要隔开一个黄泉路,一道奈何桥,和一条三途川。 终于,过了不知多久后,沈安行抬了抬头,将下巴搁在了他肩头上,在他耳朵边上唤了他一声:“杨花。” “嗯?” “你记得你大二那年吗。”沈安行说,“我托梦给你,想把满天星拿走。” 满天星是沈安行留给柳煦的遗物,那是一个装满了纸折星星的许愿瓶,柳煦数过,那里面一共99颗星。 沈安行本来是打算在他死的那天送给柳煦的,只不过没来得及送出去,他就被送进了急救室。他没能从